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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O3NoraZ
梦着就不必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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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分了几次发,请务必重看保证没有缺漏。我以为这章能出原因,可没有…手机打文虐死了。翻滚求留言求小伙伴。
all叶。也会打当章具体tag。
没有文笔也没有智商。一切苏叶神优先。


灯节第二天是不拘礼节的,向来如此。想也是,前一日闹得太晚,纵然是兴欣寨的诸位,也没了一早起来练武比划的精神。

就连一向作息规律,早起晚睡加练的罗、安、乔三人,也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可见一般。

乔一帆梳洗过后,也不指望另两位不近庖厨的书生,积极主动地把缸里的水打满,就捋起袖子进了厨房。他只是粗通厨艺,正琢磨粥煮多少合适,就看见安文逸撩起门帘,走了进来。"借个地方。"

安文逸手中攥了一个包得极其严实的小包袱,熟门熟路地觅了炖药的巴掌大的砂锅来细心炖煮。他无意细说,乔一帆便也不问,只时不时扫一眼,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但当乔一帆辨认出某几味草药的气味时——他好歹是微草出身,稍通一些——他按捺不住开了口。

"五气朝元散?"

乔一帆不是个急躁的人,但这一方药,实在让他不能不惊,不能不问。

五气朝元散,取五行皆修之意,大补之物。但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散,与其说是一方药,不如说是一方毒药。

习武之人但凡稍得登堂入室,即会觅一称手良兵,而得以开启战魂,用上凡人不可及之手段。天下兵器虽多,却逃不过刀枪剑戟、弓弩矛爪,这些凶器,各自对应金木水火土其中一行,但凡超凡人之力的招数,追根究底,力量都集自本人肉身凡体。武者上天入地,说白了,不过是伤人害己。

好在五行相生相克,就算偶尔透支,真正就此一蹶不起的也只寥寥。仔细数来,亦唯有昔日百花孙哲平,血战三日,衰了一脉,无奈之下隐退江湖——纵然如此,在多年调养下,他以再睡一夏之名入义斩盟,又塑佳话,暂不细表。

五气朝元散这方药帖出自十年前的微草堂,当时还是学徒的王杰希。这也是故称神秘的微草堂唯一主动公布的药方,连着帖名跟着几行字:破者为王,甘拜下风。这五种截然不同的药性安然居于一锅汤药,却因药性太强无法纳于一人之体。几乎没有人用得上五气朝元散。所谓大补为大毒,纵有草莽之徒将此当作起死回生之宝,也无一不落得静脉寸断、暴体而亡的结局。

偌大天下,这小小药方,当真无人能破。

凭着这方药,王杰希成为了微草堂的堂主。乔一帆能认出,与这也不无关系。

安文逸此时在熬制的,赫然就是五气朝元散。无怪乎乔一帆大惊小怪,安文逸向来安于医,没有必要去熬制这么特殊的一方药。就算要转型毒医,也没有必要大材小用,准备这一方。

安文逸将最后几味药材扔进锅里,又倒进三丸漆黑如墨的丹药——乔一帆皱了眉,这是安文逸自作主张加的——安若有所指地道:"在你明白之前,我不能告诉你。"

乔一帆把灶前白粥的锅盖盖上,也顾不得此时此景有多么可笑。"叶修前辈,对不对?"

安文逸露出苦笑。

"他的状况……"乔一帆吞下自己的话,不可置信。"你怎么敢往里加其他丸药?"

并不是乔一帆不信任安文逸,纵使王杰希在此,也不敢轻易能在五气朝元散的基础上再加改动。

"以命相保。"

"不要你的命。"乔一帆轻声道。"没人付得起这个责。"

"别无他法。……而能为他负这个责的,只有我。"

安文逸熄了火,用布垫着捧起陶罐,留乔一帆瞪着墙角的蜘蛛无言。

安文逸所言确实。叶修的情况,非此不破。

等乔一帆收拾完早饭上桌,众人也都撑着睡意朦胧的眼下楼了。一眼望去倒也整齐,就是唯缺了叶修。陈果忙去接碗碟,絮絮地抱怨:"就差叶修没来,都喊了三次了。"

乔一帆下意识看了眼安文逸。对方手里捧着个白陶碗,盖着盖,不伦不类的。安文逸站起来道,"我去叫。"

此举有些突兀,却也无何不妥。乔一帆方升任为新的队长,被众人集火,成为了话题的中心。叶修状态不好,乔一帆也是暗中观察而得的,不好表露;他只好把担忧隐在心里,假装一无所知。

成为城主并非是一件完全的好事,象征着责任与权利的同时,还有牺牲与头颅。无论是嘉世还是兴欣时期,这里都不算是战事繁多的城市,但一贯队长冲锋的传统,恐怕要换换了。

各人心中有各人考量,唯当事人乔一帆焦躁难耐,心不在焉。他有意无意地望着门边的楼梯。也因此,当门外灼灼的桃花树下,出现一抹青绿的人影,他第一个回过神来。

青绿衣衫,奇帚于侧。这位双眼大小不一,身上药香环绕的怪人,可不就是微草堂堂主王杰希。

乔一帆下意识想唤队长,好在及时反应过来,话在嘴边转了转,又咽了回去。他站起身来:"前辈,有失远迎,是我们兴欣失礼了。"

王杰希何等玲珑心计,看他主人模样,联想素日,心中已猜透了七八分。于是也拱手回了一礼,"恭喜新队长了。"

众人也都一一打过招呼。正要客套几句。王杰希抢先道,"不瞒诸位,这次我特地来找叶修,不知他人在何处?"

不待乔一帆开口,苏沐橙先站了起来。"我领你去吧。这懒虫还在睡呢。"

王杰希也不意外,扫了有点坐立不安的乔一帆一眼,跟上了苏沐橙。兴欣客栈不如翻修过的兴欣武馆,年代久远。二人踏在木阶上,吱呀响不说,远远房内的动静,放在这两位顶尖高手身上,也能听个依稀。

"叶修,我帮你煮药,并不是鼓励你去冒这个险。你自己知道这完全没有必要——"

"我知道你为我好,谢谢了啊,小安。我自己有数。"

沉默了片刻。

"这药这么玩,讲究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对哥来说有区别没有?没有。十年前这方子没吊住苏沐秋的命,十年后要能吊住我的,就是赚了;否则,我也有心理准备。"

王杰希的表情一下铁青,他猛地加快脚步。苏沐橙却像是个木偶人,停下步子倚在栏杆,神色平静。

"你说是不是啊,大眼?别急啊,我喝都喝了…"

声音如弦,断在一个刹那。王杰希没空去管苏沐橙所思所想,他一脚踹开雕花木门的时候,只见叶修落回枕上,再无声响。

安文逸的眼镜并空了的瓷碗搁在一旁。他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探叶修的鼻息。忽急忽弱。他松下一口气。

本来说试过药后,叶修要去霸图觅张新杰,看看结果。如此一来,只好麻烦张新杰走这一遭了。

王杰希大步走进,捞起那朴素的瓷碗。碗中残留了一些琥珀色的液体,盈着甜香。

"这药,你配不出来。"

王杰希说的,是被修改的部分。他说得极笃定,不留余地。

"是。"安文逸大大方方地点头,拾起眼镜带上。五气朝元散,是叶修的主意。丹药的方子,是张新杰给的。他只不过是拾人牙慧,找出了最合适的熬制方法。

王杰希与他对视半刻,拂袖起身。一眨眼,掌刃已抵在了安文逸的喉口。安文逸自知闪躲不过,干脆岌然不动。

"鲁莽冲动。思虑不周。"王杰希道。"你承担不起。"

"你是第三个对我说这句话的人。"

安文逸推上他的手,为叶修拉上被角,坦然以对。

"那负担的起的你呢?你在哪里?你敢去担吗?"

王杰希没有回答。

关心则乱。

他……着实不敢。

陈果听见楼上纷杂之声,上楼来看。此时见叶修软躺在榻上,伸手一探之下,竟连鼻息也弱的过分。她吓得面无人色,看王杰希垂着手拎着碗,不由分说,将他赶了出去。

王杰希成名多年,武功可跻身超一流水准,竟也任她推攘了出去。安文逸不替他辩解,他自己也不细说,只站在叶修窗下,一动不动。楼里哭天喊地地吵闹了一阵,也静下来,不知用什么借口蒙过了。

乔一帆好不容易腾出空来,为他端茶送水,邀他进楼,王杰希只尽数谢绝,任凭桃花拂了满衣,晌午又到月升。乔一帆送了几次,也就罢了,心焦之外,说怨气一点也无,却是假的。

傍晚开始飘雪。兴欣偏南,少雪,勿须提灯节之后。雪不大,胜在绵长不绝。

雪浩浩荡荡地下了三日,王杰希便一动不动地立了三日。

青衣落成白袄,青首染成白头。他只浑然不觉。

他还记得对方挥矛时的神与色,锋过处的风与雪。关于那柄华丽的伞,他却不愿细数。

千机银伞,当年的苏沐秋造出它时,想也猜不透,美如罂粟的伞,竟会让人落得人伞俱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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