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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O3NoraZ
梦着就不必醒转
  1. 悄悄话
  2. 归档

我流黑邪。其实是徒弟大了不由人的后续。大背景是烟尚未燃尽


家里的鸡是我们买了鸡崽,一点点从黄色毛团子养大的。当时不会挑公母,我完全不懂行,差点买了一箩筐公鸡崽回来,幸好胖子精明,半路就给我拦住了。他也不会挑,我们就想了办法,随便找了一窝,等孵出来,全部买回去。

养鸡养得跟养宠物似的。我现在对这些鸡都有点感情了,平时是不杀这些鸡来吃的,闲着没事,就看狗撵鸡,鸡撵狗。我有点怀疑闷油瓶之前杀别人家的鸡也是因为这,过年那阵,很是观察了一会儿他喂鸡的样子。

所以,黑瞎子拎着两条鱼回来的时候我正蹲在地上专心致志的看母鸡赶小鸡,毫无防备地被他踢了一脚。

“操啊。”

我从小筋骨硬,蹲的时候爱把脚跟提起来,坐脚跟上。这个动作和亚洲蹲有点差别,重心很微妙,非常不稳。他这一踢,我整个人向前一跪,差点扑进鸡窝。要不是冬天穿得厚,肯定膝盖上俩血印子。

我根本来不及骂人,悲鸣一声。

他俯身下来帮我拍了拍裤子腿上的灰,说我骨头都散透了,丢他的脸。

“活得长就行。”我有点想发火,看到两条足有我小腿长的鱼,又把嘴闭上了。“冬天还有那么大的鱼?红烧吧?胖子老早念叨了。”

他比划了个手势,我都张嘴要喊了,条件反射把嘴闭上。

“坐着去,今天给你露一手。”

我做菜是真的没天赋,在这根本没资格进厨房,但就这样,我还是不信任他的厨艺。黑瞎子这个逼人,我跟着他在四合院练的时候,要么带我吃外面没卫生执照的小摊,要么就给我塞零食,少有几次做饭也就是青椒炒肉丝,实在令人发指。

我狐疑地看着他。

他笑吟吟地把干净的手抬起来。我下意识往后躲了下,想当然没有躲开。好在他只是刮了下我的鼻子。

“你师父不靠谱过吗?“

“你就没靠谱过。”

他又抬起手来,比了个脑瓜崩的手势。我说您请您请!相信您!心里也在喊,妈的还是逃不过。心理准备都做好了,挨的那下却不是很疼。

他没接话,转过身把鱼往案板上一放,把外套脱了就去摸菜刀。我见过他玩水果刀,玩匕首,玩大刀,倒是第一次见他使菜刀。心里觉得有点稀奇,帮他把羊毛衫袖子挽起来,自己抱着手在边上看去鱼鳞。这一段相当赏心悦目——这个我倒是有所预计,闷油瓶杀鸡杀鱼的手艺也很漂亮,这种练家子估计已经到了手中无刀,心中有刀的境界了,杀个把牲畜也如庖丁解牛——结果后半段我就看不懂了,他不仅把鱼鳞鱼头和内脏拆了,还开始拆边上细小的鱼刺。这一段换了把刃长不足三寸的水果刀,双立人的西式刀组里带的。胖子当年拆快递的时候相当纳闷,问我这么迷你的能有个几把用,毛子拿来自宫吗。

他用刀一向有种凌厉又柔韧的美感,用这样巴掌大的刀,却有点猛虎嗅蔷薇的滋味。动作很轻,一撇一捺,一丛丛小刺就被刀尖勾起来,手再一抹,就如落水般滑开了。每一个动作都在毫厘之间,精致得像小姑娘绣花,但是每一个动作都饱含力度。我不太懂鱼,却懂得他绷紧的手臂肌肉无心里传递给我的暗示,对着去下来的一小碗刺目瞪口呆,那种想把神迹给裱起来的心情又上来了。

我摄影师的一面作祟起来。黑社会洗手作羹汤,如果这一幕能够冲洗出来,杂志能卖到脱销。

我问了一句究竟要做什么菜,他没理我。我摸不准他是要留个悬念还是懒得理我,也就继续安安静静地看神仙杀鱼。

“过来。”他突然说。 我从这一幕里惊醒。“帮我把头发撩起来。”

雨村这里环境简陋,他来之后就没去理过发,额发有点太长了。我唔了一句,伸手帮掖了一下。“改天我帮你剪?”

他道行啊,随便剪,瞎子反正不知道小三爷在自己头上造了什么孽。我哼了一句,反问他小哥那发型你没看见?帅不帅?我的手艺。

操,他说,把手上理干净的一整条鱼给放进盆里,又拿起另一条。你师傅,天下第一帅,顶个锅盖都风骚。我说你戴个面具最帅,侧头辨认了一下,鱼头的地方似乎有受伤的痕迹,不知道瞎子怎么抓的。

他很有可能和闷油瓶一样,完全不怕冷。不过他比闷油瓶接地气,至少会和大部队保持一致,用热水器洗澡。

第二条的处理也没什么悬念。去完刺撇干净水,他换了个网购送的塑料砧板,软趴趴那种,捡了胖子最喜欢的中式宽背菜刀去拍鱼肉。他劲儿大,拍个鱼肉轻松的很,很快就开始剁茸,手速可以让八十年处男怀疑人生。我没事干,依然就站在那看,拼命忍住掏手机拍照发朋友圈的冲动。

哑巴张给我喂鸡,黑瞎子帮我杀鱼。我能把门口春联都换成这个。

“稀奇?”

我眼睛盯着砧板看呢。他剁肉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怀疑刀尖和砧板都是没有接触的。他肯定发现了,用刀把鱼肉拢了一下又翻转,转过头来问我。果然砧板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我说那是,非常的。我等他接话,就着这个话题漫天要价,结果一片安静,没事,他顿了一下,以后给你多做。

我忽然想到很多事情。我知道他藏起了半句,否则我也不会哄他来雨村。瞎子一般对我说话都挺狠,以前他老是想我知难而退。我没想到,他第一次跟我说那么温柔的话就是这个。我瞪着鱼肉一点点失去原本的形状,道算了,有这个功夫,做点什么不好?

免得你只知道蛋羹,没出息的。

他这么叹息,又笑出声来。


————

瞎子只看得懂吴邪对闷油瓶的执念,看不透大邪对他的温柔。这就是我流的黑邪了。师父是无法拒绝吴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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