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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O3NoraZ
梦着就不必醒转
  1. 悄悄话
  2. 归档

黑瞎子还是张起灵介绍给吴邪了才认识的。

黑瞎子和张起灵是大四。吴邪才大二。本来没什么交集,吴邪和张起灵分了手,从围着一个人转,到自己一个人过,和瞎子反而慢慢熟起来。

也没有刻意去相处。解雨臣看人失了恋浑浑噩噩的可怜,就牵着小奶狗出去吃香的喝辣的调剂生活。他俩出去,秀秀照例也是一起的,三个人涮鸳鸯锅,吴邪怕辣,在蘸水台前满地找银耳羹,忽然被拍了下肩。一双墨镜凑在眼前。

哟。瞎子。

黑瞎子就这么加入了他们的三人小团体。从此还多拉了个群。一开始叫“再也不吃鸳鸯锅”。后来秀秀带着他们玩四个人的联机游戏,解雨臣老对自己人开火,叫“小花今天又三杀”。学习忙了就不玩游戏单开语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一起写作业。秀秀玩了三天觉得没劲,不爱加了,说那我还不如找室友嗑瓜子呢。

于是三个单身汉开语音,gay里gay气两说,总觉得可怜巴巴的。解雨臣学商科,同样是大二,课程安排比吴邪一工科狗宽松的多,少有为了作业熬夜的时候,为了美容觉,永远是早睡早起的。瞎子要考研究生,又是医学和音乐双学位,每天日程表都排满,和吴邪两个人苦逼地刷夜。三个人的语音,一个人挂断了,剩下两个欲盖弥彰似的留在群聊,解雨臣一早起来就看见凌晨四点挂断的语音提示,也不吭声,只偶尔与吴邪一起吃饭时,说,你们有那么忙么?

蛮忙的。吴邪也不知如何解释,用勺子费劲地拌沙拉,菠菜叶子被揉成团,玉米粒裹上白色的酱汁。聊天嘛。

说是刷夜,不能算完全妥当,抬笔刷刷学习的时刻不是没有,更多的时候,还是聊天。聊了天效率又能高到哪里去呢?

黑瞎子喜欢把论文留到夜晚写。编曲作业也是午夜更有灵感。吴邪是个典型理科男对此毫无感觉,无脑点头说好的有道理。吴邪学建筑,才大二,还有一些基础课没有上完,每天被材料结构各种力学包围,或者就是在家里摆开画架,语音开蓝牙音箱放出来,卧室里瞎子的嗓音一圈一圈地回响。聊天中场休息的时候,屋内一片安静,吴邪就会假惺惺地关心,你的文章写到哪里了?有多出一页来吗?黑瞎子在话筒那头笑得很大声,不要问这些伤感情的问题了。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于是吴邪也笑。笑完他们继续聊。聊天真的再耽误学习不过了,但是谁也没有说要挂掉电话。

吴邪家里是一直管得很严的,瞎子却是从小放养。在他们的夜谈里,瞎子给他讲夜店,讲酒吧,讲通宵后和朋友搀扶着走在空落落的街头,和那几个中国的美国的黑发的金发的前男友前女友。吴邪远没有那么多风流的谈资,他的过去多与张起灵相缠绕。他与张起灵谈了三年,结束是张起灵给的暗示,吴邪主动提的分手。相爱的两个人分开,理由太多就构不成理由。与张起灵的过往太多太细碎太广,揉成生命的一部分,看开后也能带着笑毫无芥蒂地提起。吴邪说某一次旅行张起灵拗不过他陪他去酒吧,两个人光玩骰子喝了两打啤酒。街边酒吧的啤酒喝到一半就够他头疼一整晚,回去时挂在张起灵身上差点跌下桥。或者说张起灵准备转学出来的时候他给打了个猝不及防,自己列了十几个理由求爸妈,硬是从普高准备出国,全世界都在告诉他来不及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用半年的通宵追上进度。那时候以为把这辈子的夜晚都熬尽了,来到这里才发现一切才是开始。

瞎子与张起灵也没有那么熟。世界上谁都和张起灵熟不到哪里去。所以瞎子不会评价,他只是说,下次我找你喝酒,我带你喝好酒。话题又转到茅台到底比洋酒口感顺,美国的伏特加度数好像都偏低。

瞎子是北京人。有一天吴邪突然说,我爸帮我找了北京的实习,我暑假来小花家住。瞎子说可以啊,他住在哪?我接你出来玩。

吴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千里迢迢去北京。瞎子没有问为什么。吴邪以前老从北京转飞东北去找张起灵。他没有想到有一日换乘站会变成终点。夜晚的话题随之而变。瞎子说我带你去唱K唱到凌晨四点,然后陪你去开午夜房,又说夜店十点开门十二点暖场,你喜欢玩骰子我陪你玩一宿。吴邪说得了吧我是要上班的人。瞎子就咯咯咯地笑,说你怎么那么乖,周五周六去玩,周日尽你好好睡,到了四九城,你听我安排吧。乖宝宝。

话题告一段落,又是短暂的寂静。吴邪哼了一段歌,瞎子等他唱完那一段忽然道,我本来想喊以前的朋友一起出来玩。吴邪说为什么不呢。瞎子做出很夸张的语气,他们爱闹生人。

他们也有不开语音的时候。毕竟总要留一些时间学习。也有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开群语音的时候,吴邪问瞎子你要睡了没有,瞎子说还没他就开着电脑对着桌面陪聊天。有一天吴邪专心致志地画图画到两点,发现瞎子十一点钟问他在不在。吴邪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瞎子隔了五分钟发了一条语音来,说情况很复杂,你先睡吧,明天和你说。

吴邪花了三分钟思考问题,挨不住疲惫先一步把自己甩到床上闭上眼睛。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他又问了一遍瞎子昨晚是什么事。简单地说了两句后瞎子电话打了过来,吴邪手上还在洗碗,开了免提把电话放在筷架边。

瞎子语气很沉痛。他昨晚被不熟的姑娘喊去喝酒,喝成了几个人当中唯一清醒的一个。姑娘喝到最后已经完全蒙圈,喊了uber非要送他回家。到了瞎子家楼下,瞎子下了车姑娘非要也跟下车。瞎子瞅瞅uber司机。uber司机也瞅瞅瞎子。姑娘嚷嚷着要处对象。

瞎子十一点钟想问他自己该不该去。两点钟时瞎子发语音的时候,姑娘已经在瞎子家的沙发上睡得天昏地暗。

吴邪笑得崩溃。你怎么办?瞎子。你昨晚怎么睡的?

瞎子在赶作业,嘴里嚼着三明治回复他。我能怎么办,把人扛到床上,睡在里面,我自己全副武装,睡床外侧睡了一夜。姑娘今天一早起来当着面打电话,说要查一查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瞎子语气很暴躁。姐姐,是你要泡我,我对你没兴趣,你没看见你自己裤子都没动,毛衣都没脱?

吴邪开了静音,痛痛快快笑出眼泪。

她还找我今天一起吃中饭。瞎子好不容易把三明治咽下去,舌头捋直了。前脚怀疑我人品,后脚找我吃中饭。

吴邪这次不开静音了,把大笑声放给人听。扯了一会淡,瞎子把姑娘朋友圈的照片发过来,吴邪反复看了好几遍。瞎子,你艳福不浅。人家很漂亮啊。
姑娘也是北京人,看照片气质很软,染了黄头发,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妆容也细腻。瞎子说我都快怕了这姑奶奶了。想了想又说,我感觉,不太想谈恋爱。

吴邪从笑里缓过来,打开邮箱查邮件。怎么了?你前任都快上20个了,和我扯什么不想谈恋爱。

瞎子说,如果她想玩玩的话,我倒是可以陪陪她。

吴邪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说,确实是,认识一个人,熟悉一个人,喜欢上她,再爱上,最后可能还要分开,断干净,实在是累了一点。

瞎子很轻地应是。是啊。就是这样。

他们难得认真地学了一会习。晚饭瞎子与人有约说挂了,吴邪说恩。瞎子问要不要我来接你一起?吴邪说去你的吧,你不是知道我明天有考试?

当天晚上瞎子又是陪吴邪电话到四点。吴邪挂电话的时候感觉宛如梦游,倒下就睡。次日下午的时候瞎子私聊问他考试怎么样?吴邪才从床上爬起来,右手举着牙刷刷牙左手很慢很执着地回信息,打错好几次:还好,回笼觉才醒。

瞎子发了一个笑得很贱的表情。吴邪发了一只趴在树上下不来的小狗。

瞎子说,姑娘居然又来找我了,你敢信?

吴邪还在刷牙,用左手发了一堆聊骚的表情包。都是他撩张起灵的遗物,从“友谊的小床说塌就塌”到“这周日你方便吗”。发完他把牙刷叼在嘴里,手机换到右手,打字速度立刻就上去了:送给你,撩她。

瞎子说你主谓宾搞反了,是她来找我,不是我来找她。吴邪说没差,你肯定会被拿下。想了想又补充,我已经被她的颜值征服了,不行你把她微信给我吧。

瞎子果断的拒绝。说你这是不信任我。我都说了,不想谈恋爱。

我可去你的吧。吴邪一百万个不信。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和黑历史再来和我说一遍,放假前你绝对被拿下。瞎子没接话,只问,打不打赌?

吴邪把手机放下,慢慢刷完牙,吐干净泡沫,洗干净手。再摸起手机,瞎子说,放假前,如果我没和她在一起,算你输。

吴邪说,赌。加个要求,得人家一直来撩你,你还没答应,这样才算我输。

你可以想想要输什么了。瞎子很坚定,配了个严肃脸的表情。吴邪几乎被逗乐了。我输了的话,你来提要求吧。他这么打,想想又删掉。

赌一顿饭吧。不要多的。就一顿饭吧。


——

深夜灵感确实容易爆发。写完睡觉,明天再修。还是熟悉的东西好写。一边写一边想,很对不起陪我刷夜的小哥哥,毕竟我俩是真的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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