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快乐！我今天放假啦啦啦啦。

认真更文，好好做人。

本章涉及黄叶、江叶。占纯食tag致歉_(:3JK)_

门口那军队训练有素，离得这许近，竟一点声音也放不进轮回城里。江波涛脸上尚还带着笑，心里已是凛然。这样的军队平日里固然值得羡慕，但兵临城下时，实在是让人心中发憷。

然而逃避并不是江波涛的风格。暗自叫苦以外，他已经开始盘算对方人数几何、战力几何了。不知是那嗓音极妙的将军太过刻板还是太过自信，这营子扎得极规整，完全是照搬军书。江波涛眼睛一扫，就能得出具体的人数。——正好与轮回驻军相等的人数。

这实在是太稀奇了。这群人就好像主动送上门，去示范军书上的某一场范例一样。

轮回军纪并没有这一般令人发指的严苛，不过轮回城作为江南这一片战乱最多的城市，在多年积淀、几年称霸的情况下，杀伤力相当可观。如果对方无甚隐而不发的手段，这一仗胜负大概在六四分。轮回地势平坦，并不属于易守易攻，但护城河在手，优势尚是有的。最差，也可以挣得一个平局罢。

不知觉里，眉眼间就带了一丝愁绪。叶修却不同于他，行为间轻松如赴一场郊游。他极敏锐，察觉到江波涛心中有盘算，便俯下身来，拍拍对方的肩：“无事。”

他坐在马上，江波涛走在一侧，那自然是要俯身的了。

江波涛不知怎的就牵了一匹马来，一本正经地跟门口的侍卫说要遛马。那侍卫显然是认得他的，本正要行礼，听得这话赶紧板起脸来，叮嘱他们早些回来。

叶修与江波涛穿着相似，行为里却实在是差了一大截。并不是说粗俗，只是……太随意了一些。要是再矮上一个头，画面可能会更正常一些。江波涛让他上马，他嘴里推让了几句，便也就顺从了。这倒赖不着叶修性子如何，江波涛为人如狐不错，拗起性子来一样像牛——轮回的正副队，从这个角度来看还挺有些相似——为这点事，叶修也懒得纠缠。

由而此时，是叶修在马上，江波涛在马侧。

江波涛本以为叶修这一句“无事”是宽慰。可叶修实在不是会干这种事的人，神态也坦然，他说无事，那多半是无事；转念一想，叶修在自己的身体上，可不就瞒了许多人死犟说无碍，若是真的无碍，那秋木苏又何必寄来信，要借药材去调理悄无声息地出生入死了一回的双花二人呢？这二人合在一块儿可不简单，好歹也是第一流的人物，若不是为了这人的康健，哪有那么狼狈的时候。

叶修语气里挺无奈：“你就别想啦，本来就心脏，再下去还不得早秃？——交给我就行了。”

江波涛默然，脑中走马灯似的走了一遍叶修、张新杰、肖时钦与喻文州的脸，不知该从何说起。然，叶修这么说……他也就只能听命，顺带想想若是谈崩了，该怎么才好带他脱身。

叶修一扫他脸色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排掉圆滑这一点，王杰希与江波涛还是颇有些相似的。兴许是管着队伍管习惯了，碰上什么事，爱操心不说，还特别护犊子。

叶修又哪里需要保护呢？最不需要保护的人，兴许就是他了。

话虽如此，他心里也是感念的，并没有再往下说。更何况，眼看着，那透着肃然之气的营帐，已经在眼前了。

门口一高一矮两个侍卫，矮的那一个比叶修还能稍微矮那么一点。叶修只一撑手跳下马，也不行礼，挥挥袖大摇大摆地道：“喊你们老大来。”

那侍卫果然勃然大怒：“你又是谁，怎的如此无礼！”

叶修一昂头，摆出一副高傲的表情，冷笑道：“我倒要问问，我也是你拦得的吗？”

从袖中掷出一块令牌来，他又接着道：“若你们主帅请我进去，你待如何？”

他今日穿得年轻，这般幼稚面容摆出，还真似个位高权重、不识原画为何物的少年——可惜个子太高。

那侍卫比他矮些，也许是天生脾气暴躁，给他气得发抖，可是毕竟看了牌子、攥紧了拳不好发作，硬邦邦地喊身边另一个侍卫去通知。对方给骇得走路都不稳，连滚带爬地去了。

叶修竟然还去招惹他：“罚你三天不准说话如何？”

这句话一出，江波涛似是明悟了。叶修很少自己出手惩罚部下，就算要罚，也是严格按照军令，绝不差了一点、也绝不多一点。旧嘉世那刘皓，曾被叶修抓住擅自更改军务人员的变动，硬生生吃下八十军棍。当时江波涛还道叶修终于要对这白眼狼下手……现在想来，不过是加速了这人整垮嘉世的速度罢了。皇室勾结军队叛徒以杀死忠臣，座上天子，才是最狼心狗肺冷血无情之人。

纵然那时也严守规矩的叶修，自然不会乱说话。这不照常规的发言，自然是说给他听的——这人是黄少天。

心思电转不过一刹那，江波涛的内心已在远洋转了一圈子，表情却维持原样，手上紧紧攥着马缰，预备着随时抓了叶修走人。这马毛色乌黑，看着并不起眼，日行千里不在话下，算的上是一匹低调又难得的宝马。蓝雨固然值得相托，可喻文州与黄少天可以信任，不代表蓝雨军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事实上，他连喻、黄二人的态度都有些怀疑。皇城亲兵是从龙之军，是打天下之军，是固守皇城的御林军。突然怎就变成了蓝雨军？这几乎让江波涛有些紊乱了。

叶修几乎为他细腻的心思给折服了，颇有些无奈地拽开他的手，招呼那侍卫……招呼黄少天去拴马。黄少天这一次隐藏身份，吃了叶修不得了的暗亏，好不容易等到四下没有闲人，挑眉怒道：“叶修你好本事啊，有本事在这坑我有本事来打一场啊！要不是队长催我在这等你，你以为我愿意来这当什么小兵？多的是人几千两银子地捧来求我帮他打上一场，你竟然敢让我去拴马？”

那匹外貌寻常的千里马眼见牵着马缰的陌生人并没有走的意思，无聊地打了一响鼻，蹭了蹭叶修。叶修还挺有马缘的，这匹马似乎也很喜欢他。

“……等等，你不会是连拴马的力气也没有了吧？队长那套碗可养了好几年呢，怎么一点用处都没有？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

黄少天一撩手的功夫，叶修的手上就被迫多挂了一串配珠。珠子个头并不大，108颗足足在叶修手上松松垮垮挂了四圈。叶修肤白，衬得那珠圆润又浓郁，只可惜实在是杂乱不堪。也许是觉得不满意，黄少天又从自己手上退下一串子红玛瑙为他带上，佛珠被挂住，自然不再乱晃悠，深浅红色、大小珠子之间，别是有一番美感。

江波涛看着有点眼珠子疼。上好的小叶紫檀，上好的柿子红南红，不过随手相赠。价值几何再说，黄少天这司马昭之心，看的他有些胸闷。而叶修是王府里养出来的，玉石修养比起江波涛自然只高不低，拉起袖子掩住了那两串价值不菲的串珠，也没有推脱，只说事毕后再还。

眼看之前那侍卫匆匆赶回，黄少天心满意足地牵着马走了。

大将营帐在靠里一些的位置。江、叶二人也不好太过嚣张地暴露脚程，走了好一会才到。还没等撩帘而入，喻文州的声音便先一步到了：“贵客盈门，招待不周，见谅了。”

声音如溪水流出，话里带笑，温雅知礼而不放肆，不同于宣旨时拿捏着的好听却陌生的声调，喻文州与生俱来的嗓音，也是琴般悦耳。

“前辈，你看我把你的军队，照顾得好不好？”

那侍卫一溜烟跑了。

江波涛都有些站立不稳，不敢置信地看向叶修。叶修与天子之仇，秋木苏与天子之仇，称得上是道义情理，混乱一团。可叶修做过皇家军的首领？

这可真是荒诞至极了。

熟悉的衣装还是他亲手置备，叶修的面容他也描摹过无数遍，此时看着却有些陌生。皇家军兴起之时，恰是叶修受难之时，皇家军效忠之主，恰是叶修怨恨之主。叶修是太过冷血还是太过冷静，有这胸襟，去做皇家军的首领？

“’前、辈’？”